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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商机,共发展,赢未来

        父 亲

        2015-06-08 19:49:00

        作者:孙 彰


        一位曾经与父亲共事过的兄长对我说:“你的父亲,是我的一本书。”于是,我拣三二个细节,给您讲讲这本书。
        父亲出生于上个世纪50年代,因为祖父是“南下干部”,在那个很讲究成分的红色岁月,本应该是有一个很美好的少年时光的。但由于家里子女众多父亲又是长子,为了照顾七个弟弟妹妹,15岁那年,他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在祖父的安排下进入了国营煤场,用他孱弱的肩膀承担起了家庭的重任。经历45载苦难与磨砺、风光与黯潮、光荣与孤傲,如今已经退出了政治舞台。我问父亲:这一辈子经历过的这么多工作中,最难忘哪一段?他抽了口烟,沉思了一会,轻描淡写的吐出四个字,大关酒厂。
          父亲是1974年从当时的国营煤矿调到大关酒厂,那时的大关酒厂正值鼎盛时期,酒厂位于县城南,东连梵净山,西接佛顶山,北靠乌江,山环水绕。一条清凉的天然泉水从大关口湍出,真是因为这一得天独厚的条件,辅之以东北优质的高粱、玉米和小麦为原料,用传统工艺与现代科技相结合酿制而成,香气浓郁,醇和绵甜。曾获首届中国食品博览会金奖,中国国际名酒银奖等多项殊荣。他告诉我说,那个时候的城里孩子,以能去大关酒厂工作为荣。
          那时的人们,思想是单纯的,纯得就像二曲、三曲的大关酒。思想的单纯,映衬在工作上是务实肯干——为了集体,为了企业,可以牺牲自己。而这一点,是我们当今的年轻人所不具备的。父亲一进入单位,就被安排在采购科,常年奔波于东北和西南之间。他说那个时候工作的态度苛刻得近乎于偏执,去东北采购高粱等原材料的时候恨不得一颗一颗的去检查,以保证成品的质量。而每次采购完成之后,又睡在装着原料的火车皮里从东北一路五六十个小时颠簸到贵阳。那时候还没有舒服的餐车以供休憩,也没有罐头、方便面之类的便利,在路上的四五天,吃的全是开水加馍馍。“一点也不觉得苦,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想到这些原材料运回厂里后就能酿成酒,为国家为集体创造财富,这就是一种光荣,而整个人顿时轻松起来。”这是我原不曾理解的。
          后来,因为工作出色,厂里领导安排他去管销售。全国各地到处跑,哪里有商机,就往哪里钻。那时候,他正在跟母亲谈恋爱。由于常年在外,经常回来给母亲讲一些奇闻异事,由此获得了母亲的好感与青睐。但同样由于常年在外,不能经常照顾母亲,同时也遭到了姥爷的强烈反对。有一次,他正准备去接母亲看时下最火的主旋律电影《保密局的枪声》。厂里来人火急火燎的说:“这次发去新疆的那批货有问题,领导说新疆那边的市场是刚开发出来,有很大的潜力,不能有什么闪失,让你马上去追回,已经安排好车了,你马上回厂里去。”父亲来不及跟母亲解释和道别,只是跟来传话的人打了个招呼让她转告母亲,自己有急事出趟差,转身便向厂里的方向飞奔而去,这一去就是33天。那时候的交通极其不发达,他们出发12天后,才在沙漠的边缘,甘肃省的中卫县追上了装有问题大关酒的火车。并只身一人,跟随火车到达乌鲁木齐跟客户解释道歉,并代表厂里表明了态度:有问题的酒当场销毁,从厂里马上发货并承担客户所带来的一切损失。当客户看到时值秋冬而依旧穿着单衣的父亲以及他冻得红里发青的脸,听着他诚恳的歉意及改过的诚意,客户感动了。当场表示,不让父亲以及酒厂承担相关责任,以后的合作依旧保持。从此,新疆以及挑剔的维族人在今后若干年内成为了大关酒最忠实的客户。因为甘洌的大关酒适宜大西北凛冽的气候,更因为淳朴的父亲做人、做事的态度。同样,父亲最终也获得了姥爷的首肯。
          几年后,因为工作成绩优异,父亲再次得到提拔,调任县轻工业局,从而走入仕途。
          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于经营不善加上市场经济的冲击,大关酒厂日渐式微几近倒闭,县委、政府想方设法都没能挽救这一标志性企业,终告倒闭。在拆除厂房的那天,父亲一个人去了趟厂子,红着眼眶看着一间间厂房伴随着挖掘机扬起的灰尘就此崩塌,而心中那座辉煌的堡垒也就此崩塌。临走时,父亲默默的带走了一块厂房的砖。
          怀揣着在大关酒厂锤炼的一身本领,父亲在各个工作岗位上都表现得游刃有余。他这份顺利是基于坚韧不拔的执着,也是基于出淤泥而不染的节操,更是基于大关酒一样的淳朴品质。在同事面前,他是敢担当、敢作为的领导。在朋友面前,他是关心备至的大哥。在子女面前,他是严肃正气的榜样。正因为这样,他透支着自己的身体,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活着。
          09年盛夏的一个晚上,母亲打电话给我:“你父亲在参加县里组织的某大型活动时病倒了,你快回来吧。”当心急火燎的我从广州赶飞机到遵义见到医生时,他告诉我说,你父亲得的是主动脉夹层动脉瘤。边说边写了一张病危通知书,当我得知父亲的病全贵州没有一个医生敢治,从湖南湘雅医院请来的专家也只有不到40%的手术成功率,手术的过程中我随时有可能失去我的至亲时,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从未感受到如此可怕的压力和可能失去至亲的痛苦,这痛苦来得如此的真切,真切的如同悬在头顶的刺,随时随地的在刺痛着我。拿着病危通知书,我在楼道无声的痛哭了许久。哭完洗了把脸,转身进屋笑脸相迎。因为我知道,为了父亲病情,我只能隐瞒真实的情况,甚至连已经慌了神的母亲也不能告知。“医生说了,没事,过几天做个手术就能回家了。”从小调皮的我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我觉得这一次的谎是最完美的。此刻,我突然发现,父亲老了,外出求学追梦几年中,我未曾如此真切仔细的端详过父亲,每次回来都是匆匆。而此刻,银发已爬满了父亲的鬓角,那个伴随我从小到大的硬汉父亲形象,如今已是如此的弱不禁风,一击即溃。
          手术的那天,我拒绝了医院护工推父亲进手术台,与母亲推着他一起走过那人生中最短暂也最漫长的路。在手术室门口,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的跟父亲说“爸,我们做了手术就回家。我跟妈在门口等你,等你自己走出来。”父亲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那45分钟,是最漫长的时间。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惶恐,在门口不断的踱步。谁能承受那种未知,那种一个手术就有可能失去父亲的惶恐。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的过去,而那份惶恐就像一个口袋勒在我的脖子上,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勒越紧,慢慢的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被抽空让我窒息,我无力的仰望着,从祈求着到乞求着。终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操着那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非常完美。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词更悦耳的声音了。突然我听见手术室里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在呼唤着“儿子,儿子”,我不顾阻拦,冲了进去,拉着父亲的手说:“爸,我在这”。此刻他的麻醉药还没有完全过劲,意识还不清楚,依旧用离散的眼神东张西望的喊道“儿子,我儿子呢?”我又应了他一声,他说:“儿子,我手术做完了,我手术做完了。我们回家。”说完便躺下了,大声的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我无法体会父亲在手术时,在生与死之间与病魔做了如何激烈的斗争,我只知道他凭着那份亲情,那份责任战胜了它。此刻,他像个骄傲的角斗士,永远抬着他高傲的头颅。
          第二天,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到了,我不得不返回广州,回到工作的岗位上。临走前,我跟他打了个招呼:爸,我走了。转身却迈不开脚步,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死死的定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我听见父亲抽泣起来。天哪,没错,他的确在哭泣。我不顾一切的转身抱着父亲,所有的情绪像崩塌了的堤坝肆意宣泄,父子俩在病房内相拥着痛哭流涕。两个大男人,却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撕心裂肺。连同病房的病友也为之动容,可他们哪里晓得,这份泪水,不是对我要离开的不舍,不是对我狠心扔下父亲的斥责,更不是想留而不能留的哭诉,这份泪水只是经历了生与死之后情感的绽放。
          时间,都哪里去了?转眼我也年近30,为了他们,最终选择了放弃在外辛苦拼搏一直追求着的梦想,又回到了这里,走上了父亲一直希望我走的这条他走了一辈子的路,内心反而觉得踏实和平静。我也将为人夫,也将为人父。可对于父亲的认识和学习,却还依旧浅薄。甚至就在他们一天天老去的时候,我还执拗的喧闹着说他们只知道能给我什么,从不考虑我要什么。在他们面前,我是永远是无知的。时光呵,你慢些吧。
          父亲告诉我说,他真正的成熟就在于那些年在大关酒厂的千锤百炼。那是一种精神,一种情怀。那种精神是当集体遭受困难时,可以挺身而出,战胜困难永不言败的坚强品质;是当自身乘风破浪一往无前时,不忘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冷静意志;更是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仍虚心的处世方略。而那份情怀则像绵延的大关酒一样,早已注入了他的血管,如同他流淌的鲜血般,不可分割。
          某天,他带着我去了一趟新建起来的大关酒厂,望着那建设中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厂房,放下了当初从老厂拆迁时拿走的砖,默默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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